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姓名:余翔
学号:202226604001
班级:国际3班
提交日期:2025/6/15

《进击的巨人》的终极悖论:历史断代与战争循环下的宿命悲歌



“那一天,人类终于回想起了,曾经一度被他们支配的恐怖,还有被囚禁于鸟笼中的那份耻辱。”

当《进击的巨人》以地鸣的血海与帕拉迪岛的焦土落下帷幕时,无数观众在错愕与悲愤中诘问:为何一部曾被奉为神作的作品,最终走向如此绝望的终局?谏山创以近乎残忍的笔触,将历史的断代性、战争的可悲循环与宿命中的徒劳抗争编织成一张无解的巨网。这部作品的悲剧性并非源于叙事的崩塌,而恰恰在于它对人类文明痼疾的冰冷解剖——当记忆被篡改、仇恨被继承、自由被异化时,救赎便成了永恒的幻影。

 

一、断裂的记忆:历史被谁抹去,真相由谁书写

帕拉迪岛的三重高墙,不仅是物理的囚笼,更是历史记忆的坟墓。145代王卡尔·弗里茨用始祖巨人之力清洗了墙内居民的记忆,让他们相信自己是“最后的人类”,而墙外只有食人的巨人。这种刻意的历史断代,使艾尔迪亚人沦为无根之萍。当艾伦在地下室发现世界地图与照片时,冲击不仅来自“墙外有人类”的颠覆,更源于对自身历史的彻底陌生——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被称为“恶魔后裔”的艾尔迪亚人,更不知晓祖先曾用巨人之力奴役世界。历史在此成为权力者随意捏造的黏土。

更深刻的断裂体现在尤弥尔的故事中。作为所有巨人之力的起源,她的真实经历被简化为“获得神力的奴隶”,而其被割舌的痛楚、被追杀的恐惧、被奴役的绝望,早已湮灭在两千年的时光里。当三笠斩下艾伦头颅的瞬间,尤弥尔释然的微笑暗示:正是历史真相的失语,让她困在“道路”中重复服从的宿命。她需要的不是被拯救,而是被看见——看见那个被宏大叙事抹去的、有血有肉的真实个体。

历史的断代在结局达到极致荒诞:当地鸣中苏醒的城墙巨人恢复人形时,这些百年前的流放者尚未理解处境便被乱石砸死。他们因祖先的“罪”被封印,又因当代的“恨”被处刑,而两端之间,从未有人聆听他们的故事。这种代际传递的历史债务,成为艾尔迪亚人永恒的诅咒。

 

二、仇恨的闭环:战争如何吞噬人性,循环何以无法打破

《进击的巨人》最刺骨的悲哀,在于它揭示了战争本质是一场自我复制的瘟疫。马莱人因祖先被艾尔迪亚人压迫的仇恨,将当代艾尔迪亚人圈禁于隔离区,强迫他们佩戴袖章,甚至将其变为无垢巨人攻击帕拉迪岛——这几乎复刻了纳粹对犹太人的迫害。而当艾伦目睹岛外人类对艾尔迪亚的憎恶后,他选择以“地鸣”踏平岛外文明,用全世界80%人口的灭绝换取帕拉迪岛的喘息。从受害者到加害者的身份转换,仅需一代人的时间。

战争逻辑的悖论在结局赤裸呈现:

灭世的“必要性”:艾伦声称灭世是为保护同伴与帕拉迪岛,但地鸣后幸存的岛外人类对艾尔迪亚的仇恨必然更深; 

和平的“可能性”:阿尔敏等人以“救世英雄”身份促成和谈,但帕拉迪岛最终却仍被夷为平地。 

这种循环的根源,在于战争从未真正解决纷争,只是将仇恨的种子埋入下一轮暴力。如莱纳对艾伦的诘问:“我们究竟为何而战?”答案早已迷失在历史的迷雾中——为资源?为生存?或仅仅因为“对方是敌人”?作品通过《恶魔之子》的歌词点破本质:“战争什么的愚蠢又残暴...我们就是这样,总是充满矛盾”。

 

三、囚笼中的进击:宿命下的徒劳与人性微光

艾伦·耶格尔,这个高呼“把巨人驱逐出去”的少年,最终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模样:一个操纵历史的弑母者(他承认操控戴娜巨人吃掉母亲),一个践踏自由的灭世者。他自称“自由的奴隶”,实则是断代历史的牺牲品——因未曾知晓完整的真相,只能盲从于碎片化的“使命”。他的行动充满宿命论的荒诞:为达成“巨人之力消失”的结局,他机械执行预见的未来碎片,包括放任战友死亡、发动地鸣,甚至将自己送入三笠的刀下。

然而在灰暗的史诗中,仍有人性微光刺破绝望:


如韩吉的殉道:为掩护队友修复飞机,她以凡人之躯冲向成千上万的超大型巨人,在烈焰中化为飞翼,临终含笑:“天空...真美啊”;

如萨莎父亲的宽恕:面对杀害女儿的加比,他选择以“仇恨只会孕育仇恨”斩断暴力链条; 

如利威尔的选择:放弃复活领袖艾尔文,将巨人药剂交给阿尔敏——他选择了“遥望大海的少年”而非“冷血的恶魔”,守护了人性中对未知的好奇与希望。

这些时刻印证了存在主义的核心:在荒谬的世界里,反抗本身即是意义。即便三笠深知杀死艾伦意味着永失所爱,她仍挥下刀刃;即便阿尔敏的谈判决非万全之策,他仍走向外交场。他们的行动未必改变结局,却为人类保留了尊严。

 

四、断代叙事中的现代性警醒:我们与“鸟笼”的距离

《进击的巨人》的悲哀结尾,本质是谏山创对现实世界的悲观映射。当日本右翼试图篡改侵略历史,当巴以双方在血仇中互相复仇,当民族主义煽动新一轮对立时,“历史的断代”与“战争的可悲”已不仅是虚构命题。作品中帕拉迪岛的毁灭暗示:任何以暴力筑起的围墙,终将被更暴力的浪潮冲垮。

然而,在无解的宿命里,那些明知徒劳仍“献出心脏”的身影,或许才是真正的“进击”之意义。如阿尔敏在结局的叹息:“十年追下来,最后就给我们看这个?”——是的,这就是人类的故事:在断代的历史中迷茫,在战争的循环中流血,却仍固执地向自由进击。这份固执本身,已是绝望深渊中最悲壮的浪漫。

 

“等把你拽出来,我要再问你一次,你到底哪里自由了!”


阿尔敏的质问穿透次元壁,撞向每个被历史与战争囚禁的灵魂。当我们在现实中目睹历史的篡改、暴力的循环与个体的挣扎时,《进击的巨人》早已不是一部动漫,而是一面映照人类集体困境的暗黑明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