姓名:罗芬
学号:202425715008
班级:国际4班
提交日期:2025/6/4
《起风了》:当理想掠过时代的荆棘,爱与挣扎终成生命的注脚
《起风了》:当理想掠过时代的荆棘,爱与挣扎终成生命的注脚
宫崎骏的镜头总是擅长在时光褶皱里缝补诗意与哲思,《起风了》如同一场裹挟着金属光泽与樱花芬芳的梦境,在二战前日本的动荡图景中,织就了一曲关于理想、爱情与命运的复杂交响。这部以零式战机设计者堀越二郎为主角的作品,没有热血澎湃的战斗场面,却用细腻的笔触剖开了一个时代的病灶,让观众在机械的冰冷与人性的温热之间,窥见梦想的璀璨与苍凉。
一、逐风者的翅膀:在破碎世界里编织理想主义的茧
影片以二郎的梦境开篇,少年在草地上追逐掠过的飞机,机翼切割空气的声响成为贯穿一生的执念。宫崎骏用大量镜头刻画二郎对机械的痴迷:深夜在煤油灯下描摹图纸时跳动的睫毛,与意大利设计师对话时眼中燃起的光,地震废墟中死死护住设计稿的颤抖双手。这些细节构筑起一个纯粹的逐梦人形象——他的世界里,飞机是流动的诗篇,是超越国界的美学符号,是“让人们感受到风的温柔”的载体。
然而,当二郎在德国目睹轰炸机群掠过天际,投下的不是云朵而是毁灭时,理想主义的滤镜第一次出现裂痕。他与对手朱塞佩的对话成为残酷预言:“飞机终究是凶器,是狂人的梦想。”这种矛盾在二郎加入三菱重工后愈发尖锐——他设计的“九六式舰载机”成为侵华战争的工具,那些曾被他视为“翱翔之梦”的金属骨架,最终化作撕裂天空的利刃。影片用诗意的镜头语言呈现这种撕裂:二郎站在试飞成功的飞机旁微笑,背景却渐渐叠化出燃烧的城市与流离的人群。理想与现实的错位,恰似一场精心编排的悲剧,让观众在赞叹机械美学的同时,不得不直面其背后的血色阴影。
二、起风了:当个体命运卷入时代的风暴
“起风了,唯有努力生存。”这句出自堀辰雄小说的台词,成为贯穿全片的精神注脚。在二战前的日本,军国主义的狂风裹挟着每一个人,二郎无法选择是否成为“战争的齿轮”,正如菜穗子无法选择是否患上肺结核。影片用三条线索交织出时代的荒诞:一是二郎在军方压力下的设计妥协,二是菜穗子在疗养院与死神的拉锯,三是日本社会从“大正浪漫”到战时狂热的集体蜕变。
特别值得玩味的是影片对“风”的隐喻:少年时推动飞机前行的风是自由的象征,中年时裹挟着战火的风是命运的桎梏,而最后拂过菜穗子发梢的风,则是生命凋零前的最后温柔。宫崎骏没有直接批判战争,却通过二郎的困惑——“我只是想设计出优美的飞机”——道破了个体在历史巨轮前的渺小与无奈。当零式战机呼啸着掠过富士山,镜头特意给到二郎颤抖的指尖,那是理想主义者在现实碾压下的无声悲鸣。
三、爱与消亡:乱世中绽放的刹那花火
菜穗子的出现,为这部充满金属冷感的影片注入了樱花般的温柔。两人在火车上的初遇充满宿命感:菜穗子的面纱被风吹起,露出苍白却明媚的脸,恰似动荡年代里惊鸿一瞥的美好。他们的爱情没有海誓山盟,却在细节中见深情:二郎为菜穗子画的速写本,藏在工具箱里的订婚戒指,以及菜穗子瞒着病情偷跑出来只为陪他看一次试飞的执着。
这段感情最动人之处,在于它的“不圆满”。菜穗子明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,却依然选择在有限的时光里热烈相爱;二郎明知战争正在吞噬自己的梦想,却仍要在菜穗子面前强撑笑容。影片用大量空镜头渲染这种悲伤:飘落的樱花、空荡的走廊、逐渐熄灭的煤油灯,仿佛都在为这段注定凋零的爱情默哀。当菜穗子在病床上说出“飞机真的很美呢”,既是对二郎理想的理解,也是对生命遗憾的释然。这种带着裂痕的美好,恰如日本美学中的“物哀”——明知一切终将消逝,却依然要在消逝前绽放最绚烂的光芒。
四、余韵:在灰烬中寻找人性的星光
影片结尾,二郎在梦境中与意大利设计师重逢,破败的飞机场上盛开着紫色的鲁冰花。这个充满魔幻色彩的场景,既是对二郎未竟理想的慰藉,也是宫崎骏对和平的无声呐喊。当我们凝视二郎在现实中孤独的背影,会突然明白:所谓“起风了”,既是时代的狂澜,也是内心的波澜。在命运的风暴中,有人选择随波逐流,有人选择逆风而行,而二郎的挣扎,恰恰证明了人性中最珍贵的东西——即便被现实磨碎,依然要在废墟上种下理想的种子。
这部电影之所以动人,或许就在于它拒绝简单的二元对立:没有绝对的正义与邪恶,只有被时代洪流裹挟的芸芸众生。它让我们看到,在战争的阴影下,理想可能成为凶器,爱情可能化作泡影,但人性中对美的追求、对爱的渴望,却始终如同暗夜里的星光,未曾熄灭。当片尾的钢琴声渐弱,留在心中的不仅是对历史的反思,更是对每个在“人生之风”中努力前行的灵魂的敬意——毕竟,在命运的湍流里,能守住心中的月亮,已是最勇敢的生存姿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