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姓名:陈诗琪
学号:202426101164
班级:国际4班
提交日期:2025/12/7

《小小的我》中的尊严觉醒与生命叩问——苔花如米,亦有芳华

   当银幕上那个肢体痉挛、步态蹒跚的青年,在公交集团听证会上坚定说出再渺小、再破碎的个体,也都是完整的我时,杨荔钠导演的《小小的我》完成了一次对边缘群体生存境遇的深刻观照。这部聚焦脑瘫患者刘春和人生求索的现实主义影片,没有沉溺于苦难叙事的煽情,而是以细腻的笔触勾勒出个体与命运、家庭与社会的多重博弈,在正视生命残缺的同时,更彰显了精神世界的丰盈与尊严的不可侵犯。它不仅让600万隐形的脑瘫群体走进公众视野,更迫使每个观众反思:我们习以为常的普通,究竟是多少人遥不可及的梦想。

   影片最动人的突破,在于打破了残障群体的符号化塑造,让刘春和成为一个有欲望、有挣扎、有尊严的完整个体。这个二十岁的青年,怀揣着与健全人别无二致的人生诉求:渴望成为教师,在培训机构试讲时从容吟诵苔花如米小,也学牡丹开,用诗句映照自身境遇;努力争取咖啡店兼职,一边对抗肢体的颤抖,一边流畅展示《报菜名》贯口证明能力;对心仪的女孩雅雅抱有坦荡的暗恋,坦诚表达二十岁青年正常的情感与生理需求。但脑瘫带来的生理桎梏如影随形——晨起需借助吊环起身,吞咽时可能遭遇危及生命的痉挛,走路时扭曲的关节与失控的肢体,都成为他融入社会的无形壁垒。

   这种想做普通人的心理渴求与被特殊看待的现实处境,构成了影片最尖锐的戏剧张力。刘春和在投递简历时反复斟酌是否隐瞒病情,在镜前回避自己变形的倒影,在遭遇嘲笑时强装镇定却难掩窘迫,这些细节精准捕捉到残障者内心的撕裂:既渴望被平等接纳,又深陷自我否定的漩涡。而影片没有将他塑造成悲情的受害者,而是展现了他骨子里的坚韧——被培训机构拒收后仍坚持写作,被咖啡店利用作公益包装后依然认真工作,即便多次遭遇挫折,也从未放弃对完整人生的追求。这种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倔强,让小小的我爆发出撼动人心的生命力量。

   影片对家庭与社会关系的刻画,更拓展了主题的深度与广度。刘春和的家庭中,外婆是他最坚实的精神支柱:她无条件尊重他的选择,支持他接触社会,在公交车上为他怒斥不尊重的司机,在他录取时以刘老师相称给予最真诚的认可,这种平等的爱成为他对抗世界的底气。而母亲的爱则充满矛盾,出于愧疚与保护欲,她竭力将儿子庇护在家中,这种看似善意的过度保护,实则是对社会恶意的消极防御。外婆与母亲的态度博弈,恰是社会对待残障群体的微观镜像——既有平等尊重的理想,也有不自觉的歧视与疏离。

   社会层面的困境则更为残酷直白:外婆反复解释他是脑瘫,不是傻子的窘迫,揭露了公众将生理缺陷等同于智力低下的刻板印象;培训班孩子们的嘲笑、公交车上乘客居高临下的怜悯、公交公司流于形式的听证会,这些场景真实呈现了残障者融入社会时遭遇的无形壁垒。影片没有刻意渲染这些伤害,而是以纪录片式的克制手法,让观众直面健全中心主义下的认知盲区——我们习以为常的社会规则,可能正是他人难以跨越的鸿沟;我们不经意的目光与言语,可能正在制造深深的伤害。

   影片的影像语言极具深意,成为主题表达的重要载体。大量特写镜头聚焦于刘春和痉挛的面部、颤抖的指尖与扭曲的肢体,在放大生存困境的同时,也让观众被迫直面生命的本真状态。而穿越车流的远景镜头中,他蹒跚的身影在飞驰的车辆间显得渺小却坚定,这种克制的平视视角,摒弃了猎奇式的视觉消费,让观众以平等姿态见证生命的韧性。行李箱、骷髅、鼓、丝巾等意象的运用更耐人寻味:行李箱是刘春和逃避现实的庇护所,象征着被边缘化的无助;打鼓时的激烈节奏是生命力量的释放;外婆最终解开的丝巾,则寓意着挣脱束缚、接纳自我的释然。

   易烊千玺的表演为角色注入了灵魂,他彻底褪去偶像光环,以整容式演技完成了对刘春和的精准塑造。他不仅复刻了脑瘫患者走路内扣、握笔颤抖、说话断续的肢体细节,更通过眼神与微表情传递出角色内心的波涛汹涌:被嘲笑时的难堪与倔强、收获善意时的羞涩与光亮、遭遇挫折时的隐忍与不甘,每一种情绪都真实可感。吃牛轧糖的经典片段中,他以无台词的肢体语言,将角色积压的委屈、绝望与愤怒刻画得入木三分;天台写遗嘱时的茫然,录取后的释然,这些层次丰富的表演让观众真正走进了这个特殊青年的内心世界。

   影片并非完美无缺,配角刻画薄弱、部分情感线铺垫不足等争议客观存在,但这并不妨碍它成为一部具有重要意义的作品。它最珍贵的价值,在于让刘春和们的声音被听见——他们渴望的不是怜悯与施舍,而是平等的尊重与参与社会的权利;他们的生命或许有残缺,但精神世界同样丰盈,同样拥有追求幸福的权利。正如刘春和在诗中写道,即便穿行于孤寂之河,也依然向往邂逅最美的模样,这种在困境中坚守尊严、追逐光明的精神,正是对苔花如米小,也学牡丹开最生动的诠释。

   《小小的我》最终告诉我们,生命的价值从不以身体的完整来定义。刘春和虽然肢体受限,但他对梦想的执着、对尊严的坚守、对爱的渴望,比许多健全人更加纯粹与坚定。这部影片不仅是对残障群体的关注,更触及了每个人都可能经历的渺小感归属感渴求——我们或许都曾在某个时刻觉得自己微不足道,但每个生命都有其存在的意义与价值。

   在这个追求宏大叙事的时代,《小小的我》将目光投向小人物的悲欢,用真诚的创作提醒我们:关注每个平凡个体的尊严与渴望,才是最珍贵的人文关怀。愿这部影片能让更多人学会以平视的目光看待差异,尊重每个生命的独特与珍贵;愿每个小小的我都能被世界温柔以待,在自己的天地里绽放属于自己的芳华。毕竟,生命的伟大,从不在于有多完美,而在于即便历经磨难,依然选择勇敢地活着、热烈地爱着、坚定地追求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