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姓名:黄佳惠
学号:202325711022
班级:国际5班
提交日期:2025/6/8

《起风了》观后感—乌托邦里的唯美爱情

二郎与菜穗子的爱情,美得惊心动魄,却也脆弱得让人不敢触碰。

宫崎骏以细腻笔触编织成一场悬浮于现实之上的梦境。火车顶被风吹走的帽子、病榻前那句“会传染的,我爱你”、雪山疗养院中飘落的樱花,这些场景在久石让的配乐中化作诗意符号,构建出超越世俗的情感乌托邦。二郎在深夜图纸堆前抽烟的侧影,与菜穗子强撑病体为他整理文件的画面,被镜头渲染成理想与爱情共生的浪漫剪影,仿佛现实的褶皱都被温柔熨平。

然而,当我们穿透这层唯美的滤镜,会发现影片叙事中隐藏着诸多值得审视的裂隙。菜穗子的形象始终笼罩在“被凝视的美”的光晕下,她的存在仿佛只为成就二郎的梦想与情感寄托。当她摘下二郎的眼镜说“不想让你看到我苍白的脸”,当她独自返回疗养院只为保留“最美的模样”,这种自我客体化的选择,实则是叙事对女性主体性的悄然消解。影片中,她唯一主动的情感表达是请求“坐近一点”,却在二郎起身抽烟时陷入更深的孤独。菜穗子的爱情始终蜷缩起来,始终都是在默默奉献自己,以燃烧自己为代价。现实中女性越发追求独立和平等,也包括婚恋关系,她们不想为男性而活,而影片对菜穗子内心世界的简化,某种程度上“柔弱女性需要男性拯救”形象这也让我们为菜穗子感到惋惜。

影片对现实困境的过滤,更使其浪漫叙事与当代语境产生剧烈割裂。

二郎与菜穗子的爱情无需面对医疗账单的压力、职场晋升的焦虑,甚至连战争的具体伤害都被抽象为“血色夕阳”的诗意意象。但现实中,2023年中国青年平均结婚成本达33万元,房贷与育儿压力让许多情侣被迫推迟婚期;疫情期间,无数恋人因医疗资源挤兑面临生离死别。当影片中二郎在菜穗子咳血时仍专注于图纸,当他在爱人病重时抽烟排遣压力,这种被美化的“逐梦与守爱平衡”,实则是以对方健康为代价的自我感动。相较之下,《爱在黎明破晓前》中男女主在维也纳街头的平等对话,虽无生死相许的轰轰烈烈,却更贴近现实中情感需要的尊重与理解。

乌托邦的崩塌从来不是轰然作响。

他们在暴雨中狂奔的镜头,像两尾跃出水面的鱼——不是因为害怕淋湿,而是贪恋这一刻风把世界缩小成只有彼此的模样。菜穗子说"这里的雨不会淋湿心事",二郎答"因为风把它们都吹走了"。他们不是不知道山雨欲来,只是故意让风把现实的重量吹得很轻很轻。菜穗子走在风里的背影越来越轻,像一片随时会飘走的花瓣;二郎站在山坡上看她消失的方向,风掀起他的衣角,也掀起他未完成的飞机蓝图。这时我们才惊觉,原来那些被风过滤掉的现实,从未真正离开——它们只是躲在云层后面,等风停时,再一把将人拽回地面。

二郎对飞机设计的狂热,本质上是一种剥离社会语境的技术乌托邦主义。他在梦境中与卡普罗尼的对话—“飞机是美丽的梦想”—将机械美学从战争暴力中抽离,赋予其纯粹的精神崇高性。然而,当历史镜头对准1940年璧山空战中肆虐的零式战机,当我们知道这种由二郎“梦想”催生的武器曾轰炸中国重庆、炸死数千平民时,影片对技术伦理的回避便显得格外刺眼。对比爱因斯坦在参与原子弹研发后公开反思战争责任,二郎在影片结尾对“梦想实现”的陶醉,暴露出一种危险的道德盲视。宫崎骏试图用“时代洪流中的个体挣扎”为二郎开脱。当二郎在结尾抚摸飞机残骸感叹“太美了”,当菜穗子在象征战争创伤的废墟上说出“要好好活着”,影片的情感深度被历史的重负压得变形。反观《萤火虫之墓》对战争受害者的直接刻画,《起风了》的逃避不仅削弱了反战力度,更让观众陷入“美化侵略者”的解读争议。

《起风了》的爱情叙事如同空中飘荡的纸飞机,在光影中展现优美的弧线,落地时却终究要触碰地。它让我们看到艺术对情感的提纯力量,也提醒我们警惕浪漫叙事对历史与现实的遮蔽。欣赏二郎与菜穗子的情感悲剧时,我们不妨多一份清醒:真正的爱情不应是女性单向度的献祭,而应是灵魂的平等对话;真正的理想不应是对技术的盲目崇拜,而应是对人类命运的共情;真正的反战,也不应是用诗意意象模糊侵略本质,而应是直面历史的勇气。